【督导论文】教育督导中“访谈”的实践与思考

　　王彤霞中小学责任督学。【摘要】教育督导访谈，就是督导人员在督导活动中，通过有计划、有目的、有步骤地与受访者进行沟通、对话，了解其教育思想与行为，进而对学校发展情况做出理性判断的一种信息收集方法。它根据受访者的多寡分为个别访谈和集体访谈(集体访谈也称为“座谈会”)。访谈看似简单，其实应该是一项督导人员要具备的良好素质，它是一种技巧，也是一种艺术。经过多次随区督导成员参与常规性督导、专项督导和区综合督导等实践，耳濡目染，听着资深督导员进行访谈，很有感触，体会到访谈是获得信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督导人员应该关注细节，做好访谈工作。

　　【关键词】教育督导访谈有效沟通实践思考

　　访谈是教育督导实践中人际交流频度最高的活动，是人与人的信息对峙、思想碰撞、问题探究。认真做好访谈环节的工作，是督导人员专业能力的体现。这就要求督导人员在工作实践中进一步加强对访谈的系统研究，重视访谈技巧的提升，提高访谈员与受访者间二者互动的品质，提高访谈所采集信息的信度和效度，从而更客观公正地评价学校发展。

　　一、教育督导中 “访谈”环节的实践探究

　　(一)注重访谈前的细节观察

　　细节决定成败，我们在督导评估上突出一个“细”字。“用眼睛发现问题，用耳朵倾听声音”，走进校园主动自觉地  “仔细看，认真听”，在访谈前坚持“看校园、看教室、看设施”  “听课、听声(即师生反映)、听会(参加学校重要会议)”，了解学校常规管理情况，了解教职工思想状况和工作状态，了解学生学习和在校生活情况，为访谈环节做好充分的准备，以掌握比较广阔、整体性、直观性的信息。我们在实地考察操作环节时注意细节，努力做好“五观”。一观师生的精神面貌：看师生衣着是否整洁，精神是否饱满，教师是否有很强的事业心和高度的责任感，教师间是否团结。学生学习兴趣是否浓厚，同学间是否友好相处。二观学习环境：校园是否做到了美化、净化、绿化，布局是否合理，音乐、体育器材是否得到充分利用，课外活动是否丰富多彩。三观校舍及公共财物保护情况：墙体是否整洁，课桌、门窗、花草树木是否保护完好。四观校园文化建设是否得到重视，校园的文化氛围是否浓郁，学生的作品是否充分得到展示。五观教师的办公室及学生宿舍的布置是否得体、整洁。这种关注细节的“五观”好处多多，诸如，透过学校图书室的整洁度以及图书的崭新度这个细节可以发现学生的阅读整体状况，反映出学校图书资源的使用效率，透过灭火器的检查记录、消防栓的通水情况可以反映学校安全管理的实效性等等。“五观”是访谈的前奏之一，督导人员实地考察时认真观察，及时与相关人员交流沟通，并做出适时的分析与判断，对事先备有的提纲程序和内容进行灵活的调整。

　　(二)精心预设访谈中的问题

　　1.做好充分的准备

　　在督导之前，拿到督导材料后，我们需仔细阅读所有材料，围绕负责的指标内容把涵盖的问题都一一罗列出来。然后根据被督导学校的一些具体情况，通过实际整理资料、搜集信息，反复思考，梳理调整出针对这所学校特有的需要进一步知晓的问题进行精心预设。比如督导某校减负情况，即北京市《关于切实减轻中小学生过重课业负担的通知》，从材料上看计划、措施、评价指标有了，但没有发现其他的材料内容，那我们的问题就产生了——需要问教导部门、普通老师，“这些措施、评价指标具体又是如何去执行的?”这样市里八项“减负增效”规定的落实情况就被一一追问出来。

　　2.注意提问的角度

　　经过资料查阅这一环节，我们已经对学校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在这个环节基础上，对想进一步了解的问题在提问的形式上要做到：避免变成简单地回答是或不是，也避免一些指向性比较明确的提问，尽量做到问题的开放性、具体性，让受访者有足够交谈的空间、内容。比如，教育部《切实保证中小学生每天一小时体育活动的规定》颁布后，学校的体育一小时从材料、现场看都是一个亮点，做得很好，那么我们若问“你们的体育一小时是如何做的”，得到的答案有时就是我们所看见的。所以，我们把问题修改成“你是如何评价你们学校的阳光一小时的?”这样就更能挖掘出教师在执行过程中的一些情况。得到的访谈信息真实、可信、有价值：各个学校都能做到按照“政府主导、社会支持、学校组织、学生自愿”的原则，通过政府“购买社会服务”的形式，开展体育、文艺、科普等形式多样的社团活动;各学校还做到了坚持统筹协调的原则，与学校特色发展相结合，与课内外、校内外教育相结合、与素质提升工程和社会大课堂相结合。多数学校开展“科学家进校园”“体育明星进校园”“艺术家进校园”等系列活动，通过与科学家、运动员、艺术家的近距离接触，培养学生在科技、体育、艺术等方面的兴趣。尤其是访谈发言中校长、教师也敢直面问题：“外聘师资不仅数量匮乏，也不像校内教师那样善于管理学生、熟悉学生、有教学经验、安全有保障。”“有的外聘教师没受过专业系统的训练，不了解学生的心理素质和接受能力，责任感也不强，甚至存在不提前备课，上课时糊弄学生的现象。”“由于同一课程的授课教师缺乏连续性，不同的授课教师对彼此授课进程不太了解，以至于多次出现授课内容重复的现象。”“优秀校外教师需求激增，部分校外教育机构哄抬价格，课时费水涨船高，学校更难请到校外名师。”由于督导人员做好充分的准备，哪些问题可以进一步追问，哪些问题是敏感性问题，需要特别小心，与校长、教师访谈时对访谈的结构具有一定的控制作用，注意提问的角度，达到了气氛和谐、说实话的目的。

　　3.关注整体的设计

　　访谈提纲需要整体设计，整体问题的设计由浅入深、由简入繁、由事实信息到意义解释。因为大部分访谈者的心理过程是开始比较紧张、谨慎，要让他们在简单的问题交谈中逐步深入，这样会更加有利于后面的访谈。如，在座谈德育主题班队会情况时，我们的问题层次整体设计是逐步地进行访谈提问：主题班会的主要形式?三年来最大的进步是什么?三年班级工作的具体框架是什么?具体框架和学校德育新模式是什么关系?新德育模式对你班主任工作的最大挑战是什么?访谈人员设计的问题针对性强，谈话内容有梯度有层次，逐步深入，前后呼应。通过访谈我们感受到：主题班会是目前德育工作的软肋。督导人员提问就从软肋入手，从主题班会课的内容选择、组织形式、课堂实效等方面了解德育工作的主渠道——主题班会课开展的情况。班主任就自己近期开展的主题谈话课做了详细的介绍。此外督导人员还系统了解了学校德育目标的年级分解情况以及班级工作的具体框架和学校提出的德育新模式的关系，这些都有些出乎班主任的意料，从班主任回答时的神态、言语可以看得出德育工作的系统思考需要进一步加强。访谈人员关注提纲的整体设计，通过重点关注受访者对工作的宏观把握和理性思考，真实反映出学校工作的实际状态。

　　(三)关注问题生成

　　在所有的访谈中，可能很少会有一份访谈能从头到尾完全按照提纲完成，再好的问题也要随着访谈的过程而适当调整。

　　1.因对象而异

　　不同人的表现完全不一样，当面对一个善谈的人，也许准备的一系列问题只用了一半，这时，我们就跳开一些浅的、简单的问题，直接切入最重要的问题;反之，面对不善谈的可能全部的问题问完只用了预计时间的一半，这时我们就再把一些问题细小化，找到想要的内容。

　　2.因问题而异

　　在访谈过程中，会发现受访者的一些话中包含着很多可以深入的东西。当然这可能只是一个表情、可能只是一句话，都是一晃而过的，所以我们在交谈中注意发现这些问题，然后抓住这些因素进一步追问，很多有价值的东西就会这样产生。

　　(四)把握访谈策略

　　1.注意站位

　　我们虽然是督导人员，但不高高在上，设身处地去感受对方。受访者原本都是比较紧张、比较戒备，我们用亲切、诚恳的态度让对方逐步放松，获得受访者的信任，从而能获得更多更真实的信息。我们坚持“问生活、问工作、问学习”。我们努力做到与学校领导、老师，甚至学生以拉家常的方式进行沟通，尽量把自己融入这个集体中，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拉近与他们的关系，建立彼此之间的了解，让他们无任何顾虑地与我们交谈。这样我们才能有效地了解他们的真实想法，让他们实话实说，为获得第一手资料提供了有力保障。

　　2.善于倾听

　　在访谈中，我们时刻提醒自己，我们的角色是引导他们说，而不是自己说;不要轻易做出一些判断，说出一些承诺，要用心倾听他们说的内容，体会他们言语中的意味。比如，在一所农民工子女相对较多的学校，对英语学科组长进行访谈，设计的问题是：面对日趋增多的外来务工子女，学校的英语教学是如何提高质量的?如何开展教研活动?等等。有一名教师在访谈快要结束时说了一句：“其实，对这点，的确有不少东西可以讲啊。”从这句话中我们明显感觉他还有自己的不少想法想得到我们的认同。因此，我们非常快速应对，用“继续聊一聊”的方式让他再续前面的话题。他感受到了我们的诚恳，接下去的访谈特别深入、到位。

　　3.注重引导

　　这一点在督导中相当重要。督导的目的不是为了仅仅获得信息，而是为了学校的进一步发展。我们可能更习惯在督导结束反馈时提出一些良好的建议，其实在访谈的过程中，如果发现了问题，发现了一些人的想法不正确，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加以引导、指导、帮助，这样的效果会特别好。比如，在与教导部门访谈中，我们发现中层干部讲到工作的一些困惑时，有一些站位的不清晰，我们便提醒他们既要站在教师的切身利益，但更要学会站在学校发展的角度，协助校长共同思考问题、解决问题。我们认为这样的访谈就是在帮助校长对中层进行指导，就是在帮助学校工作顺利有效地开展，是一种真正发挥效能的访谈。

　　二、对做好教育督导“访谈”工作的思考建议

　　(一)发挥访谈优势，重视访谈环节

　　“访谈”工作具有以下四方面的优点。①可以进行双向沟通。督导人员与受访者双方围绕相关专题进行讨论，有利于真实表达各自的想法。②具有可控制性。督导人员通过合理的访谈时间、地点、内容和节奏，能掌握访谈过程的主动权。③适用性广。只要在语言表达方面没有障碍的人都能成为受访者，对于学校的职工、门卫等不同文化层次的对象来说，访谈比问卷获取的信息更真实、准确、有效。④成功率相对较高。访谈的问题一般都能得到回答，即使受访者拒绝回答该问题，督导人员也能通过其非言语行为知道他的态度。在实际督导工作中有时因学校安排某些程序、环节的时间拖延，就压缩了访谈时间，减少了访谈内容，访谈问题交流得也不够深入，这样收集到的信息量肯定是不够的。教育督导中我们要坚守这个阵地，重视“访谈”  环节，不减时间、不减人员、不减内容，按照事先设计好了的、选择受访者的标准和方法、  所提的问题、提问的顺序进行访谈。因为它是督导实践中人际交流频度最高的活动，督导人员不可忽视这个环节，发挥它的可控性、适用性，体会它的沟通便捷、成功率高等优点，在工作实践中进一步加强对访谈工作的系统研究，不断提高访谈所采集信息的信度和效度，从而更客观公正地评价学校。

　　(二)把握访谈策略，提高访谈技巧

　　要成功地做好一次访谈，除了要设计一份科学、周密、可行的访谈提纲，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访谈中的技巧。访谈员与受访者间是一种社会互动，二者互动的品质直接影响到访谈结果的质与量。如果访谈员与受访者之间关系融洽，合作顺利，则访谈员得到的信息就会比较真实，甚至会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材料;但如果气氛紧张，合作不顺利，则访谈就很难进行下去，甚至会中断。我们建议所有督学人员，重视“访谈”工作，关注细节，把握访谈策略。①尽可能扩大访谈的面与量。多一些人，我们能获得的信息会更多，也会更准确。受访者多是学校教师、学生。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还可以增加访谈社区或学生家长的人员数量，达到充分了解社区群众对学校管理的意见与建议，有些情况也能从中相互佐证，有些情况发现得更深。②合理安排访谈时间。保证受访者时间的充裕、连贯。③注意受访者的非言语行为。如外貌、衣着打扮、面部表情、眼神、人际距离、说话方式等，以便对他们的言语行为进一步理解，并适时对受访者做出回应，起到接受、理解、询问和共情的作用。④注意访谈前的有效沟通。访谈前的沟通是非常重要的，这是建立平等、开放的访谈关系的关键。⑤要有良好的态度。督导人员态度要保持客观、中立，有意识地对受访者提出的概念、词语、语言、事件和行为进一步引导和追问。一方面，引导保证访谈顺利进行。另一方面，追问能使访谈引向深入。⑥注重访谈中的指导。一是达成共识;二是适时指导。督导人员在找准问题后，从旁观者视角通过面对面的访谈，给督导对象提出中肯的意见和建议，帮助督导对象找准下一步发展的主攻方向。作为一名督导人员，应该下功夫认真做好这一个环节，哪怕就是一个小小的访谈，这也是对学校的一种尊重，它能帮助我们对学校做出正确判断，推动学校的发展。

　　(三)加强学习研读，精心设计访谈提纲

　　督导人员每到一个督导单位就是走进一个新的学习场所，要不断提升教育理论水平与实践能力。督导中观察要尽可能全面，要注重调查研究，尽可能较全面地掌握被督导单位的情况，做到有的放矢。“在学习中思考，在学习中前行。”“访谈提纲的设计，是督导人员专业能力的体现。”督导人员要认真研读评估指标，精心设计访谈提纲。随着学校发展性督导评估的积极推进，基层学校对于发展性督导评估的流程也越来越熟悉，迎接督导检查的准备工作也越来越有针对性。学校通常会在督导来校之前系统地开展自评工作，通过自评，一方面梳理总结了一段时间以来的各项工作的成绩和经验，另一方面也可以扩大宣传面，让教师、学生、家长、社区更好地了解学校的各项工作。学校的自评报告要点也基本下发到每位教师手中，让其在座谈时好有的放矢。这在一定程度上会对督导访谈时所采集信息的信度和效度带来一定的影响，同时也对督导人员的访谈能力提出了更高的挑战。平时的教育督导理论学习是必需的，同时更要认真研读评价指标。要想真正全面深入了解学校实情，听到真话，防止谈话活动流于形式，挖掘到隐藏在表面之下的真实问题，我们就必须结合督导评估指标，针对学校发展实况以及不同层面的受访者，精心设计不同的谈话提纲。谈话内容应具备一定的层次梯度，逐步深入，切忌泛化，浮于表面。访谈者在提问的同时鼓励受访者提出自己的问题，并且根据访谈的具体情况对访谈的程序和内容进行调整。要重点关注受访者对工作的宏观把握，还要结合问题的设计，积极引导受访者深入思考工作实践中存在的难点热点问题，交流中提出的一些工作建议要具有前瞻性、建设性，对学校、教师专业水平的提升有很大帮助。毫无疑问，这样的督导访谈是学校真正欢迎的。

　　参考文献：

　　国务院教育督导委员会办公室.责任督学，种好教育责任田——全国中小学责任督学挂牌督导工作国家督导报告\[N\].人民日报，2017—3—17.